王樂飛
2019年04月17日16:35 來源:人民網-中國共產黨新聞網
信的結尾寫道“奉化之墓廬依然,溪口之花草無恙”,深深表達了中共領導人歡迎蔣介石在祖國統一后回故鄉看看的誠意。
在周恩來的具體安排下,章士釗到香港會見了許孝炎。
許孝炎名為《香港時報》負責人,實則是臺灣當局派在香港負責國民黨文化宣傳工作的。他與章士釗不僅是同鄉,而且在抗戰時期同為國民參政員,交往甚密。此次香港重逢,二人分外親熱,感嘆不已。
章士釗向許孝炎談了中共以和平方式統一祖國、實現第三次國共合作的設想與誠意,并拿出中共中央的信,委托他親手轉交給蔣介石。
事關重大,許孝炎不敢怠慢,當即從香港飛往臺北,直奔“總統府”,親手把信交給了蔣介石,并詳細匯報了與章士釗的會談情況。
蔣介石聽后,又拿著信反反復復看了幾遍,口中喃喃念道:“奉化之墓廬依然,溪口之花草無恙。”
隨后長時間沉默無語……
宋宜山到大陸與李維漢磋商“第三次國共合作、祖國統一”
面對中國共產黨的和平呼吁,蔣介石雖再三宣稱“中共的和談呼吁不過是戰爭的另一種形式”,是“統戰詭計”和“宣傳詭計”,并瘋狂叫囂“臺灣絕不會妥協,堅決反共到底”,要“反攻復國”、“掃除共產主義”,但私下里,他又不能不面對現實有所考慮。
蔣介石看不到反攻大陸的希望,而中美在華沙的談判又令他大為惱火。美國人究竟要干什么?為什么中共會提出和平解放臺灣呢?蔣介石越想心里越不安,于是決定探探中共的底細。
1957年初的一天,蔣介石突然把許孝炎從香港召回臺北問話。
“你對中共最近這段時間的和談宣傳有什么看法?”蔣介石開門見山。
許孝炎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我以為這正如總統所說,是中共的統戰詭計和宣傳詭計,我們已經在報上給予了揭
露和批駁,提醒國人勿為中共的花言巧語所迷惑……”
“這只是一方面。”蔣介石似乎并不滿意,打斷了許孝炎的話,然后微微一笑,“我打算派人去北京走一趟。”
許孝炎大吃一驚,不知“老頭子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哪敢再發表意見。
還是蔣介石打破了沉默:“兵法云‘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’,不了解中共的真正意圖何在,我們就難以針鋒相對地制定出對策。與其在此猜測推斷,不如派人去北京實際了解一下。當然,這并不意味我們反共的國策有所改變,而是我們與中共斗爭的一種策略和手段。”
許孝炎依然一頭霧水,想不通蔣介石何以把自己召來商議此事。
“我考慮去大陸的人選,不擬自臺灣派出,如此即使泄漏出來,也不會授人以柄。所以,這個人要在海外選擇。這個人不能在政府里掛有職務,但又必須是忠于國家的,而且能為中共所接納。你對海外的人士比較熟悉,看看派誰去合適?”蔣介石又向許孝炎發問了。
直到這時,許孝炎才恍然大悟,弄明白蔣介石的意圖。他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,提出了三個人選:曾任立法院長的童冠賢、曾任立法院秘書長的陳克文和立法委員宋宜山。
蔣介石沉吟片刻,說:“好,你立即與他們聯系,最后把確定的具體人選報來。事情要秘密進行。”
許孝炎回到香港,立即著手進行聯系:童冠賢拒絕這一使命,而陳克文和宋宜山均表示愿意接受。最后,蔣介石拍板選中了宋宜山。
宋宜山,湖南人,早年畢業于南京中央黨校,是蔣介石的學生。后被國民政府派往英國留學,歸國后一直在國民黨中央黨部工作。他曾出任中央組織部人事處長,到臺灣后任國民黨候補中央委員、立法委員等職。
蔣介石之所以選中宋宜山去執行這一特殊使命,最重要的原因就是:宋宜山對黨國特別是對蔣介石忠貞不貳;其次,宋宜山身份比較靈活,官職較輕。另外,宋宜山的胞弟、號稱“鷹犬將軍”的宋希濂,被解放軍俘虜后關在戰犯管理所改造,宋宜山到北京萬一被外界發現,可說是去探親;最后,宋宜山與毛澤東、劉少奇、李維漢、章士釗等同為湖南人,對話比較方便。
這年4月,宋宜山從香港經廣州乘火車秘密抵達北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