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 瑋
2021年03月10日14:16 來源:人民網-中國共產黨新聞網
周秉德與伯父周恩來(1951年夏)
(《福建黨史月刊》授權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獨家發(fā)布,請勿轉載)
周恩來在兄弟3人中是老大,大弟周恩溥,小弟周恩壽。全國政協(xié)文史資料委員會原委員、中國新聞社原副社長周秉德是周恩壽的長女。她的少年和青年時期,曾跟隨伯父周恩來和伯母鄧穎超共同生活了15年之久。
一個中午,記者如約走進一套老式紅磚公寓。精神挺好的周秉德談起在中南海度過的難忘歲月,談起伯父伯母對自己的關懷與體貼及教誨,顯得那么的激動與忘情,時而激昂,時而沉思,恍然回到了西花廳歲月。
第一次見面,伯父邊端詳邊寒暄
1937年4月,我在哈爾濱降生,這著實讓三代沒有姑奶奶的周家上下很是興奮了一陣子。1943年全家投奔天津的四奶奶,在天津我念了小學六年。
在我小學三年級的一天,爸爸在翻閱《益世報》時,看到有關大伯的消息,很是興奮,悄悄對我說:“你伯父在共產黨內是做大事的。”從這,我便曉得自己有一個是共產黨大官的伯父周恩來,也盼望有那么一天能很快見個面道個好。
1949年上半年,已在北平華北革命大學學習的爸爸,在同伯父的一次談話中提到,女兒秉德小學畢業(yè)在即,想接她到北平念中學。伯父知道我爸爸在革大住的是集體宿舍,帶孩子不方便,便提出讓侄女住到自己的住處來。
那年6月下旬的一天,剛剛小學畢業(yè)的我在火車的汽笛聲中告別了天津,告別了媽媽與弟妹,隨爸爸來到了北平。一位清瘦精干的叔叔領我進了中南海。進門,繞湖,再進門,不多時我被帶到了一個叫豐澤園的院子里,那是四合院式的平房。我當時說不上激動或高興,只覺得新鮮,自己在院子轉來轉去。
只一小會兒,在外邊開會的伯父回來了。他高大魁梧,臉龐豐滿紅潤,與爸爸有點像,也有兩道濃黑的劍眉。見到我,他親熱地拉到他身邊,左右端詳,笑著說:“呦,你好像你爸爸,又有點像你媽媽。”
問了我媽媽及弟妹的近況后,又寒暄了許久,伯父才吩咐衛(wèi)士安頓我的住處。我被安排住在一排坐南朝北的房子里,住在西邊,屋里有幾個書柜,東邊一間是伯父秘書夫婦的住房兼辦公室。房子的條件比我家里要好,但絕不豪華。
當時,伯母不在,她受毛澤東主席之囑,到上海接宋慶齡先生去了——迎接她來北平共商建立人民共和國大計。8月28日,我隨伯父到北京站去接伯母。火車站里鑼鼓喧天,伯父和其他黨政領導人都走到前面去與宋慶齡先生握手交談。“你就是小秉德吧!你好!”叔叔把夾在人群中的我領到伯母面前,伯母便握住我的手笑吟吟地說。我隨即向伯母問好。這是我第一次與伯母相見,那情景至今常常浮現在眼前。
伯父、伯母一生無兒無女,多年來一直把自己對兒女輩的感情全部傾注在一批烈士子女身上。親侄女來到身邊,自然疼愛萬分,把我看成女兒一樣,我也很快適應了在中南海的生活,感受到在北平也有一個充滿親情而溫暖的家。
我住在書房里,有許多我從未見過的書。“你住的是間書房,可以在那多看些書。毛澤東伯伯就住在前面,他工作忙,不要去打擾他。”伯父的話,我現在還記得。我常常一個人坐在伯父書房里看書,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、《李有才板話》等等好多書都是在那時期看的。
平時我不是經常能見到伯伯,因為他夜里辦公,一般只在上午睡上幾小時。白天里,小院常常靜得很,除了鳥叫還是鳥叫。看完書后,我往往呆呆地望著高處,思念在天津的開心時光。還好,不多時,認識了李敏、李訥等好多小伙伴,我們或一起看書,或一起唱歌、玩耍、聊天。這時,我才真正適應了中南海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