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08月16日15:44 來源:人民網-中國共產黨新聞網
編者按:《西花廳歲月》給當代中國人展示了一個過去時代的領袖故事,這個故事沒有當今善于炒作的書商們慣用的“獵奇”和“揭密”,打動人的是故事的平凡和親切,從容和真實。領袖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普通人,也有普通人的親情友情,普通人的煩惱和心焦,也會放歌縱酒,也會淚灑人前,這樣的領袖少了仙氣,卻多了人民的愛戴。
本書系趙煒著、泠風執筆、中共文獻出版社出版。包括:三次偶然的選擇;意想不到的調動;走進西花廳;第一次見到周總理;進入周總理辦公室等內容。本文系中國共產黨新聞網《西花廳歲月》圖書連載節選。
趙煒講,周總理平時有兩件東西是從不離身的,一件是他的那只老手表,另一件就是辦公室和保險柜的兩把鑰匙。周總理的鑰匙是幾乎24小時不離身,平時他放在衣服口袋里,睡覺時就壓在枕頭底下,只有出國時才交給鄧大姐保管。平時,周總理保險柜里的東西都是他親自取放,至于里面放的是什么,連同鄧大姐在內我們都不知道。從1958年,我就開始出入周總理的辦公室,但對于那個神秘的保險柜,卻從來沒見過打開的時候。
“文革”初起那年,一天,我給周總理送完文件剛要走,“你別走,還有點事,”周總理叫住了我。接著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兩把永不離身的鑰匙問我:“趙煒,你會開這個保險柜嗎?”我雖然沒開過總理的保險柜,但這么多年大大小小裝保密文件的鐵柜子也不知開過多少次,心想開這么個柜子又能難到哪兒去,就說:“試試吧,大概沒問題。”
“沒問題?”周總理笑了,“給你試試。”說著他就把鑰匙遞給我。
我拿過鑰匙走到保險柜前,先端詳了一下,就把鑰匙插進鎖眼按照開一般保險柜的方法試起來,誰知左轉右轉也沒把柜門打開,急得我出了一頭汗,我只好回頭告訴周總理我開不開。
“怎么樣,你不會開吧?”周總理抬起頭說。
“不會開,”我老老實實地回答。
周總理走過來開始教我開保險柜,他指揮我動手,保險柜終于打開了。
“那里面有三個傅作義先生交來的存折,我昨晚帶回來的,你數數看一共有多少錢。”周總理吩咐說。
我取出存折,把三個存折細細看了一遍,里面的錢還真不少,這是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的存款數字,我當時感到有些驚訝。
“有多少?”周總理坐在辦公桌前問我。
“不少,一共四萬。”我加了一下總數回答。
“四萬?不對吧,你再算算,看是不是少了個零。”總理說。
我當時在西花廳工作已經11年,再也沒有了當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,周總理讓我算,我就認認真真地又算了一遍。
這一算,我臉紅了,確實是少了一個零,我可真沒想到存折里能有那么多錢呀。
我告訴周總理是40萬,這次周總理沒批評我。他說可以理解,你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嘛。
周總理告訴我,這些錢是解放后國家給傅作義的補貼,傅作義怕讓紅衛兵抄走給國家造成損失,昨晚就交給他了。
“你把這筆錢交到中國人民銀行去,別忘了要個收條。”周總理交待我。
等我關好保險柜站了起來,周總理又問:“你關好了?”
“關好了,總理。”我回答得挺自信。
“我就不信你能關好。”周總理說著就走到保險柜前親自檢查,結果他動了幾下門就開了。“我說你關不好的。”周總理拿過鑰匙,又認真地教我怎么把保險柜鎖好,然后才把鑰匙細心地收好。
我按照周總理的交代把存折送到中行,當時中行的副行長胡立教給我打了個收條,我回來也向周總理匯報了。后來,1982年我陪鄧大姐去上海,見到胡立教同志,他還同我開玩笑說:“小趙。在你手里還有我打的收條呢,你可不要同我要錢呀!”
自從在保險柜里取過存折后,我就會開周總理的保險柜了,但我第二次開這個保險柜時周總理已經去世,我們是在清理他的遺物。說實在的,這次打開保險柜很出乎我的意外,因為那里面根本沒有任何重要的東西,周總理是個保密意識很強心又很細的人,我猜是他住院時就把里面的重要東西做了安排。
六十年代初期,總理值班室的人更少了,除了我只剩下三四個同志,工作顯得特別忙,有時我們三天就得值兩個班。那時周總理出去開會和出差的時間很多,我和茂峰都在西花廳工作,因為有孩子,一般周總理出去時就都是他和其他同志輪流跟隨,我主要留在家里值班。為了方便工作,在周總理出差的時候,辦公室主任就交待把值班的紅電話暫時移到我家,有急事兒時可以隨時聯系。我知道,主任允許我把紅電話移到家里,是對我工作的最大信任和鼓勵,當然如此一來也是對我的照顧,因為這樣我就可以不值夜班了。從那以后有好幾次,只要周總理出差,值班室的紅電話就遷到我家。
現在回想起來,當時接聽紅電話時最緊張的就是接到主席處打來的電話,因此,我在接電話時,只要一聽是主席秘書的聲音就認真記錄不敢遺漏一個字,接完電話就向周總理匯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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